杨素梅

　　赤松子，又一个五千年前与炎黄同期的历史人物，在古征战地涿鹿留下了印迹，唐代曾建有他的庙宇。

　　《辞海》解：赤松子，相传为神农氏雨师，一说为帝喾师，后为道教信奉。《汉书·张良传》记：“愿弃人间事，从赤松子游耳。”

　　赤松子，神农氏的雨师，帝喾的老师。据涿鹿大战所在地的人们说，一次他患了痢疾，炎帝用大蒜治好了，因为大蒜有脑，所以名双脑。足见赤松子与神农氏的关系非常好。

　　本州志书记，涿鹿县赤脚寺村，原有一座赤松子庙。该寺建于唐初，寺中塑的是赤松子像，又名指雨庙，传说赤松子有三指，一指下雨，二指下冰暴，三指雨停天晴。赤脚寺、上台府一带，早年间大量种稻，传说是神农氏开垦出来的耕地，种稻谷已有四千年历史。涿鹿大战时，炎黄盟军吃的稻米就是这里种的，赤松子庙就建在稻地中。

　　帝喾，黄帝的孙子。《轩辕黄帝传》记：“黄帝孙，玄嚣儿子帝喾，号高辛氏，生下来说会说话，会叫自己的名字。居帝位七十二年，活了一百零五岁，在偃师（今河南洛阳东北）建都。帝喾的儿子，黄帝玄孙尧，号陶唐氏，称唐尧，姓伊祁，名放勋，在定陶（今山东西南）兴起，始为唐候，后称帝，在位七十一年，活了一百一十八岁，在平阳（今山西临汾）建都（有志书记载先在涿鹿后迁到临汾）。”帝喾，是轩辕黄帝的孙子，帝尧的父亲。《山海经·海外南经》记：“狄山，帝尧葬于阳，帝喾葬于阴。爰有熊、罴、文虎、豹、离朱、视肉。”据以上记载，帝喾与其子帝尧都葬在狄山，陵地上有熊、罴、文虎等石雕古兽守护。《辞海》解：帝喾，传说中古代部族首领，有四妻四子，姜螈（去虫字前边加女字旁）生弃（即后稷），是周族的祖先；简狄生契，是商族的祖先，庆都生帝尧，常仪生帝挚。帝挚是尧的哥哥，尧曾帮助他治理天下。

　　帝喾的老师有柏招、舟人、赤松子。帝尧的老师有子州、支父、尹寿、务成子。他们每人都拜当时最有智慧的人为师，而且拜多人为师，跟他们学不同的技艺、知识与修养。在老师的严苛管教下成为伟大的帝王。帝喾的儿子唐尧，其明如日，其仁如天，是他开始不再把帝位传给后人，而是从天下选拔最有德性的舜继承帝位，开创了禅让制，舜后来禅让给大禹，禅让制只实行了三代，自夏禹儿子启改回世袭，开始奴隶制与封建制。足见帝喾教子有方，他的儿子尧是天下少有的明君圣贤，尧、舜、禹三代是民众欢乐无际的太平盛世，这与他的老师赤松子们的教诲引领有很大的关联。赤松子们赞同禅让的大同社会，禅让就是今天讲的民主，以天下为公。世袭是一种倒退，世袭是集权，以天下为私。禅让，是华夏文明最灿烂的一页。

　　尧以天下为己任，“选贤任能，讲信修睦，人不独亲其亲，不独子其子，而是使老有所终，壮有所用，幼有所长，矜、寡、孤、独、废、疾皆有所养的民主社会，开启了东方文明古国的历史先河。”“神农憔悴，尧瘦曜，舜微黑，禹胼胝。”因为他们都是先有了了不起的功业后被天下人敬重，选做领袖的。他们才是真正为民造福的一代圣君。不似后来人篡权夺位，互相残杀，天下为家。争做帝王，只为了独享天下，一将功成万骨枯。所以，尧舜们受世人永远膜拜，而那些后来的帝王们却只会被戏说。曹植的《帝喾赞》颂道：

　　“祖自轩辕，玄嚣之裔。

　　生而其名，木德帝世。

　　抚宁天地，神圣灵察。

　　教弭四海，明并日月。”

　　   “（女字边加一个取字，读JU ）訾氏之女，帝喾之妃，以善察月之诲、朔、弦、望而著名。”连帝喾的妻子常仪都是有建树的人。传说常仪就是民间传说的嫦娥，善于天文气象。

　　关于赤松子，志书记载不多，古往今来，但凡后人为其建祠修庙的，都是曾为天下人做出贡献的人物。不少人还被后人奉为神灵地祗，为其塑像或画像，或设立牌位，世代缅怀祭祀。赤松子庙，就是受过赤松子护佑的涿鹿人为其建立的庙宇，吃着香甜稻米的炎黄故地人，永远不忘赤松子的恩德。供奉赤松子，在唐朝前后非常盛行，希望他能及时布雨降霖，永保大有之年。

　　后来，赤松子上云梦山鬼谷即现在的武陵天门山一带居住修仙，被人称为南岳太虚真人，道教的先祖。道教先祖们，从出家投师，云游求道，不厌险阻，学书以心解为义，研究药物，与道友交流心得，静坐定心，修性命，积功德，超出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……渐渐脱离尘世。像广成子一样，像黄帝一样，走进深山的越来越多，他们呼吸着清新的空气，喝着甘甜的泉水，没有儿女情长的牵挂，没有人世的关系拖累，他们活得自在清静，寿命比尘世人高几倍，成为神仙。在佛教没有进入中国之前，凡修炼之人皆称道人、方士。不少人炼就一身绝技或特异功能。

　　天下闻名的鬼谷子也慕赤松子名上天门山修行，教人习武，所以名鬼谷子。他在无路可走的悬崖上修出鬼谷子栈道，苏秦与张仪拜鬼谷子为师，在天门山中学成后下山劝说六国联横灭秦。辅佐刘邦建立七百年汉室基业的张良，退隐后也到此修行，并把黄石公赐给他的《太公兵法》藏在山中，实现了自己从赤松子游的愿望。因为后人都再没有见到过他们，所以认为他们全部修成了仙。

　　鬼谷即天门山栈道，修于鬼谷子洞上方的万丈悬崖绝壁的半中腰处，全长1600米，海拔1400米，小鸟飞不到的高度，老鹰在眼前飞过，称空中走廊，也名挂壁公路。现代人虽然上天门山，却是乘索道与电瓶车，没有跋涉，没有在山中居住，又群上伙下，闹闹攘攘，也就没有神仙独居日子的清静感受。天门山上有苗族少年搭凉亭吹奏长笛与排箫，游客掏十块钱就能听一曲古曲，悠扬漂渺的声音在山谷回荡，别是一种清静淡远。

　　当年，轩辕黄帝进山学仙，至今世人找不到其真正的葬地。炎帝陵在湖南株州酃县，建于宋朝。同期的赤松子远离人群，住进绝壁悬崖的鬼谷中，与鸟雀为伍，山花搭伴，听着虎啸猿吟，世上人再也寻不到其踪迹。但是在涿鹿之野的万亩稻地中，唐朝时还有他的庙宇。

　　赤松子庙，五千年文明的又一处古迹。在他的守护下，涿鹿曾在桑干河水满溢的年代，渠堤纵横，桑干河北全部是稻田麦地蔬菜园，岸南全部种苹果鸭梨与龙眼葡萄，粮丰果茂，是“塞北小江南”，有“塞外乌克兰”的美称，种出香甜的保安大米，刀剖其汁不溢的龙眼葡萄是朝庭贡品。因为土地肥沃，明朝景泰到洪武、永乐年间数次从安徽与山西迁来几万人到此垒堡建村居住，桑干河畔其将近30个村庄都是移民。鹿野平畴似画，耕耘田园如歌，“鹿野耕耘”是古八景之一。历代歌赞鹿野耕耘的诗作很多，如——

　　梁瑛的《鹿野耕耘》：

　　“一犁新雨后，千顷澹烟收。

　　甲坼春膏动，庚鸣柳陌稠。

　　村童腰短笛，（食字边加一个盍）妇散平畴。

　　为勖豳民颂，黄云庆有余。”

　　赞涿鹿大地春雨后，绿柳阡陌，犁耕沃田，一派美好风光，男人们在春耕季节忙着播种，女人们把饭送到地里。期盼一个丰收年的和平兴旺气象。还有朱维熊的同题诗为：

　　“闻道陇头鸟代耘，历山耕处拂祥云。

　　自从虞舜犁春雨，常见漯川带夕曛。

　　太史占年书大有，农人解愠乐南薰。

　　酿来社酒醅先熟，细把桑麻话夜分。”

　　鸟代耘与虞舜犁春雨都说的是舜耕历山时，感天动地，象拉犁鸟洒种的奇景。历山上有炎黄二帝烈山开垦出的四百亩良田，是最早的能耕地。以大孝得天下的虞舜与其父、继母与弟弟象都曾在此耕种。农耕最早出现在历山，都是古涿鹿的五千年文明见证。朱维熊家就在历山下的方家沟，所以他知道这些古老的故事，把这传说写进了诗中，赞美古涿鹿的悠久与神奇。以《鹿野耕耘》为题写诗的还有周天成、沈存德、晏璧，他们写出：“桑麻翳翳云千顷，黍稷（此两字为禾字旁加一个童字）雨一犁。”“紫燕拂禾低点翠，黄莺掷柳暗穿丝。”“微芒争出早，嫩草细芟迟。”写尽了千顷鹿野上人家的勤劳与富足安康。

　　涿鹿古土的丰裕富有，即有桑干河的滋润浇灌，又有黄阳山屏嶂的护佑，更有炎黄一代的五千年开垦培植，才造出这一方人的小富即安。其中赤松子的功劳也不可没，他在沃野中站立了几千年，几千年来，鸡鸣山下一带很少有冰暴等恶劣天气。一直到近现代，地下水减少下降，稻田改成玉米地，因为是水浇地，这里的粮食产量仍然是全市首位。

　　赤脚寺的赤松子庙已成了传奇故事，赤脚寺的村名还在千古传颂。

（2015年5月3日）